十条陆

【咒乙】最强咒术师的宠小孩日记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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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要面对“烂橘子”的你又紧张又新奇，你牵着五条悟的手站在他的身侧，你提出自己是不是应该留在车里等他，或者是不是要装得像助手一点。

五条悟好笑的瞄了你半天，最终还只是按着你的脑袋就这么与他并肩走进了那怎么看也算不上和谐阳光的和式建筑里。

一路夹道的家仆眼观鼻鼻观心，阵势很有那么点味道。你虽然已经极尽按捺，还是忍不住四周探头充满好奇。

“想看就看嘛。”五条悟又一次和你说，“老是像仓鼠一样偷偷瞄干什么，是想勾引我吗？”

你有些脸红，迅速收回视线，揪着五条悟的衣摆抬头小声又有些急切：“会不会有危险啊……我来这里怎么看都不合适吧……！”

五条悟哈了一声，用力搓了一把你的发顶：“在质疑最强吗——害怕了，那我抱着你走？”

说着就想向你倾身，你立刻说不要，看五条悟确实毫无压力的样子，压下不安，缓缓的贴在他的身边不敢离远。

五条悟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将你这样没有咒力、没有咒术、毫无出身的少女带来咒术界高层峰会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所有人都在度量此举于自己有何利弊。

当那些古旧刻板的家族长老与势力高层如淤泥一般的眼神缓缓黏着在了你的身上。

——最强、毫无破绽的神子身边留下了一个稚嫩天真毫无力量的普通孩子。不仅是咒术师，不仅是恶人，哪怕是路边的野狗都能够轻易伤害到的普通少女。

久居高位的在座政治家们眼中，你已经成为了评估五条悟的一块砝码，在不同人的度量里，你被放在了不一样的位置。

——为爱走下神坛，将软肋展示于身侧的愚傲让很多人的心中蠢蠢欲动起来。

他们怀念着那个与五条悟同期的特级咒术师身陨后，那样万念俱灰身透死气的空壳皮囊。

在座的所有高层政治家都在想：应该何时让你死去，才能最大程度的伤害五条悟。

那样、附如骨蛆的黏着恶意。

一点点的，幽灵一般，已经看死物的眼神看你。

你抓紧五条悟的衣服，贴靠得更近。

“我说，”五条悟入座，单手二指对向一个中年男人。下一秒，略微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嘴里还幼稚的“砰”了一声，无可抗拒的力道将那人冲击出位，还未发出一声呻吟便被狠狠撞击到了墙壁上，呕出一口血来。

五条悟的语调没什么波动，是无感情神明于无自知的蝼蚁，他的手搭在你的椅背上，言外意尽现，

“太年轻了啊，真是的，这样的眼神稍微收敛一下嘛。看看，其他的大家不都做得还好。”

接着，独裁的帝王像是又在朝拜的臣子中看见官帽歪了一般喜怒无常，仅转手指就又将离得最近的两位咒术界高层用同样的力道冲击撞上遍布封印符纸的墙壁，随着喷咳出的血点，他们的身体也战栗起来。

没有规律情绪的神明从来都是如此，于他们而言，正是暴君、独裁者、无法预测的凶兽。

“对吧，那种可以散发出臭味的眼神收一收吧。好歹像禅院家老头一样不这么明显嘛。”

五条悟似笑非笑的将看得呆滞的你完全拢住，他微微低头，墨镜划到鼻梁，苍天之瞳如狙击枪的瞄准镜一般锁定着某些人，

“下水道里的泥鳅就不用想让我的龙吐珠粘上泥点了。嘛——再这样我会很想把在座的各位眼珠子都抠下来诶。不然就这么做，换一批视力差一些的老橘子好了。”

“……五条悟，现在是在开会。”

苍老厚重的声音压抑着响起。

五条悟哈哈一声，摆摆手歪了歪头，墨镜随着重力搭回眼前：“开玩笑的嘛——这么沉闷的气氛可更容易让各位发霉坏掉啊。那么我们谈点正事，啊，能不能麻烦好心长老把‘窗’的负责人抠下来啊。”

你顺着五条悟的视线看去，才知道被五条悟用咒力开场就攻击冲撞到墙壁上，在你们左手边位置的那个家伙是“窗”的负责人。

他当然没有五条悟形容的要从墙上“抠下来”这么狼狈，只是墙上也被撞击出了一个圆形发散性的裂坑，他得战栗着抹掉嘴边的血痕，即使早就有咒力护体也还是被打断了骨头。

“……近期的报告已经给伊地知先生提交过了。”

几近努力压制，但是连你都听出来内里含有颤抖的意味。

五条悟没有接话，另一只手在静谧无一人敢发声，甚至呼吸都清浅的空间里随意的敲了敲桌子。

——绝对的上位者。

这样带来绝对可怖压迫感的无情之神，各个族派的长老与高层压抑着，自灵魂的战栗着。五条悟的小臂贴着你的后颈，手指辗转的绕着你的发丝，指节还会不时蹭到你的耳垂。

你很乖巧的并拢双腿，两手放在膝上，脊背挺直的坐着。随着五条悟的示威，很快，就没有人敢再注视你，而你心中的惶恐也尽数散去，而是某些、因为被神子刻意拉高——从而无端的轻飘飘之感——

大人的世界神秘无比，未亲眼见到过之前，你也曾在各样的小说中想象过千奇百怪的“商战”、“峰会”、“全局压迫”。但是无数的脑补都不会有绝对难得的亲身经验来得让人震撼。

作为一言不发的局外人，你尤其清楚的观察着这些常人难得一见的各派长老的神情。

有掩饰得好的，有掩饰得差的，有将五条悟的恨意表露与眼的，有在五条悟的咄咄逼人下目露绝望的。

你的心潮很难不澎湃，对于一个未成年，不久前还只能在教室里念书的普通孩子来说，这样新奇的体验格外具有致命吸引力——尤其，这个给所有人带来绝对可怖压迫感的六眼神子。

是你的。

你悄悄的雀跃起来，五条悟很快就发现了。各派长老开始传递资料文件，小声商谈一些要点与事宜，五条悟便低下头与你讲话：“喜欢?”

你点点头，但是又难捱喜悦，怕别人听到觉得你很幼稚，压低声音和五条悟讲悄悄话：“好酷哦，真的好酷哦！”

五条悟闷笑出声，想把你抱过来，但你立刻不愿意了，多少有些羞耻。五条悟也没勉强，揽着你更贴近了点。

这样的峰会持续时间向来不会太长，因为五条悟的独裁决断通常十分利落。所有的家族高位长老都从未将自己看作人臣，却像是递上奏折一般将会议记录与五条悟想要的纸质报告传交上去。

五条悟似笑非笑的捏着纸张，略微一翻阅，似乎看到什么相当好笑的事宜，多少带了点痞气的扔回桌面：“哈，所以这两个月连发四起的等级评估错误，你们就打算用‘提交信息的是普通人’这种说辞来敷衍我?”

报告就扔在你们面前的桌子上，你不好意思伸手拿，找了个角度偷偷看过去。

“东京这边两次，京都那边两次。”五条悟此刻看起来像是不气了，手指在桌面又敲了敲，“是该夸你们平均分配还是谢谢锻炼我的学生？”

你的目光停留在第二条报告上，有你熟悉的名字。

「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10日准特级诅咒错标三级事宜记录」

你光看标题就觉得无比生草不敢置信了，脑内调起原作“特级诅咒”与“三级诅咒”的天堑差别，目光也移向就是做评级与发现咒灵的“窗”的负责人。

“……五条先生，我们已经禁止接收那个普通人所再发来的目击报告了。并且已经整顿了‘窗’的内部，安插了新的人手，调动了专项辅助监督……”

窗的负责人声音难压颤抖，说着与“实习生我们已经开除了”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陈调发言，在五条悟似笑非笑的表情与越来越慢的敲指之中像是被歇斯底里球抵住了嗓子，一句话也要说不出来了。

“啊——也对。你也做了很多了呢。”五条悟的语调很轻，窗的负责人一瞬脸色煞白，

“但是出了这种差错总归不能只有你不受惩罚吧，你说对吧。”

在场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就像是候斩的观刑。

而五条悟只说：“那么这个位置，我提议换一下人吧，怎么样？我想各位也不会有意见吧。嗯？”

没人敢反对。

于情于理，不论是事实上的错漏，还是出于对五条悟恐惧的服从。

五条悟认可的点点头：“那么新的人选我会从五条家和咒术高专毕业的学生里挑选，啊，根据之前的公约，窗的上任得要家族投票抉择。”

年轻的王笑了起来，在从无异议的对局里掌握了绝对的主导权。在家族中一生备受景仰，手中从来掌握大势，肤皱如风干橘皮，久居高位的政治老者们什么也讲不出。

五条悟带着你站起身，率先离席，最后留下的一句话是：

“我想，大家都会把票投给我吧？”

——高傲。自信。独断专行。到令人恶心的地步。

残局里的政治家们搀扶着起身，唤家仆清扫血迹与因为五条悟的攻击掉落的碎石。

被打伤的人颤抖的露出疲态，眼中的恶念有如实质，却也惶恐的明白人与神的力量差距。

如何杀死五条悟。

历尽各类政斗的腐旧老者们骇惧着他的存在，想到了在他身边的你。

却仅仅是一个照面，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被毫无顾忌的展露推放到世界之巅的脆弱之物。

五条悟不惧你被恶念凝视，他会毫无避讳的带着你到达与他同等的位置，让你再也下不去普通人的世界。世间最强的神子狂傲的拥有确切的实力与自信——

并不是人的软肋。

是龙的逆鳞。

触碰者死。